【总书记的足迹·光明书屋】
作者：阎岩（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党委书记、甘肃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在习近平总书记列举的世界各国文学大师中，马克·吐温名列其中。他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竞选州长》里的那个小片段给人印象深刻”，这充分反映了习近平总书记深厚的文学情缘和广泛的阅读涉猎，也更加表明了享有“美国文学之父”之誉的马克·吐温及其作品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马克·吐温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资料图片
作为19世纪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马克·吐温把揭露和批判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实作为毕生努力的方向。他的作品，在极尽讽刺意味的同时，留给我们强烈的正义力量。这种正义力量，来自于他曾是排字工人和水手的人生经历。他通过挖“根”追“魂”式的身心体验，把自己的书写主张建立在对普通人民的关注之上，让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得到有效发挥。
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特点是针砭时弊、揭露丑恶、批判现实。作为马克·吐温最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说，《竞选州长》以辛辣、嘲讽的笔调对资产阶级的政治黑幕进行了淋漓尽致的揭露。主人公“我”，以“独立党的纽约州州长候选人”的身份，以参与者、目击者、见证者的视角，亲身经历了参加“自由竞选”前所遭受的种种诬陷。故事情节和“我”的遭遇，以不同媒体轮番冠以“莫须有”罪名的方式呈现，当一个个骇人听闻的名号和一桩桩劣迹斑斑的罪行无休止地附着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不得不“放弃竞选，降下旗帜投降”，最终成为“民主政治”和“自由选举”的牺牲品。
“我不够竞选纽约州州长所要求的条件，所以，我呈递上退出候选人的声明，并怀着痛苦的心情签上我的名字：你忠实的朋友，过去是正派人，现在却成了伪证犯、小偷、拐尸犯、酒疯子、贿赂犯和讹诈犯的马克·吐温。”小说结尾，作者仍不忘幽默讽刺一回，将所谓“自由”“民主”的虚假面具彻底撕扯了下来。掩卷之余，资产阶级统治者的卑劣行迹和丑恶灵魂昭然若揭，我们由此可以想象小说背后的“真相”——应该远比小说笔法下的真实更加可恶可憎，正如马克·吐温本人说的，“真相比小说还要不可思议”。
小说通过“我”的思想和行为轨迹，以及对“媒体爆料”的爆料，在作者、人物形象、读者、普通老百姓之间架设了一个情感桥梁，让这四个方面的情绪时而摩肩接踵、时而形同一体，也让审美体验生发一系列思想上的碰撞和时空上的交汇，特别是为作品通向未来、引发读者思考提供了一个现实通道和共鸣基础，也为文学的根和魂找到了归由。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艺是不同国家和民族相互了解和沟通的最好方式。《竞选州长》至少让我们对彼时彼国的现实以及西方资产阶级政治有所管窥，时至今日仍不失为一篇鞭挞现实的讽刺漫画和时代檄文。虽然有阅读审美上的时空差异，但留给读者的相对稳定的共通性，也即文学的意蕴和价值却不因时代、国别、民族和地域的差异而发生位移。因此，其文学进步性和现实影响力依然不容忽视。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以现实主义的态度书写现实题材，无论是批判还是颂扬，都绕不开“现实性”这个问题。相较揭露“劣根性”和“丑恶灵魂”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进入新时代的现实题材创作，更该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感国运之变化、立时代之潮头、发时代之先声，为亿万人民、为伟大祖国鼓与呼”，从思想上、艺术上塑造好新时代的“根”和“魂”，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精品良作。
《光明日报》（ 2017年12月10日 02版）
中国·西安 2024年4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