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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之思

2018-02-02 04:30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覃思】

  作者:谢宗玉

  很多人都认为,人类对地球的破坏是在工业革命之后,而在这之前,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对自然的改变微乎其微,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在最初几百万年的狩猎采集时期,人类尚未处于食物链最顶端,只能依靠一些小动物、小昆虫、小鱼鳝、野菜野果和菌类植物生存。大约10万年前,人类提高了认知能力和生存技能,开始围猎大型野兽,过着横冲直撞、大杀四方的日子。短短几万年的时间,地球上大约200种体重超过50公斤的大型陆生哺乳动物被消灭了100多种,如长毛象、双门齿兽、巨型地獭、袋熊、袋狮、远古骆驼,等等。随着它们的消失,食物链被人类冲击得七零八落,地球上的生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农耕时代的到来,人类开始改变土地和植物,田地先是零零碎碎,星星点点,到最后连天连地,几乎所有能种植的平原都被开垦出来,包括山巅。与此同时,很多植物也在慢慢减少,成了珍稀植物,甚至濒临灭绝。到了工业革命时代,人类的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又开始污染海洋和空气。可以说,我们与自然并未真正和谐共处过,只不过近代以来,人类社会的高速发展和竭泽而渔的生产方式使得自然陷入更深重的危机中。

  由此,谈及生态文学,人们存在着一种印象:生态文学最重要的书写对象是那些花木藤草、鸟兽虫鱼,要把人类放在万物中去平等考量,核心思想是老庄的齐物观;生态文学仿佛就是要与工业文明为敌,推崇躲开现代文明,与原始山林为伍……然而只要认真思考就会发现,生态文学的视野不应止于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然界并不存在真正的平等,食物链一环套一环,生生不息,连绵不绝,不是只靠人文观念中的平等友爱就能带来和谐,人类首先要做的是控制人口规模——如果科技的发展跟不上人类繁衍的速度,那么地球的生态压力就无法减轻;而如果人人都像瓦尔登湖畔的梭罗、台湾写《讨山记》的阿宝、这两年生活在终南山上的二冬那样去生活,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也必将给自然带去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对于60亿人类来说,刀耕火种已不再是一种低成本的生活。

  相对于庞大的人口数量,大自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变成了“小自然”“小小自然”,很脆弱,也很珍贵。回头去看,大自然之所以还没有完全被毁掉,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常被生态文学所诟病的现代文明在居中调停。如果不是现代文明、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使人类在都市中就能获得大量生活资源,大自然还有什么机会苟延残喘,全球森林的覆盖率又怎么能出现上升趋势?

  生态文学当然应关注花木藤草、鸟兽虫鱼,对大自然怀有敬畏之心,反思人类的急功近利,但也不应忽略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于生态保护的重要性。时代已经走到了21世纪,与其退却去求诸历史,不如勇闯去求诸未来;与其反工业反现代文明,不如加大力度,多快好省地发展科技,推动文明滚滚向前。想想看,当农业畜牧业食品制造业更高效环保地提供健康的食品时,当无污染能源应有尽有时,当人类出行都在天上飞、地面的道路可以废弃时,当人口得到有效控制不再给地球过大压力时,大自然无须伤及本体,就能给予我们馈赠,比如清风明月、花香雨露,那时,回归自然怀抱的我们才是问心无愧的。

  由此,科技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法宝,也是生态文学创作不应绕过的话题——我们要做科技的坚定拥护者,让科技帮助人类实现绿色的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不再做饕餮自然的掠食者,而是自然秋毫无犯的访客,这才是对自然的最高致礼。

  《光明日报》( 2018年02月02日 15版)

[责任编辑:白丽克孜·帕哈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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