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夏静 光明日报通讯员 丁继国
湖北有这样一位农村妇女，即便她已离世5年，人们仍时常会想起。她就是湖北省荆州市公安县麻豪口镇农村福利院原院长刘德芬。23年，她的奉献只为给100多位孤寡老幼一个温暖的家。
善良，化作亲情
公安县东清河边，几排干净整洁的平房，一片草木葱绿的院落，这里就是刘德芬生前工作的地方。
1991年年初，刘德芬从村妇女主任调任福利院担任院长。“初到沙场农村福利院的那一天，看到破旧的院子，老的老，残的残，心里有过犹豫。”她回忆说，当看到老人和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她的心软了。“我的选择是，不仅要留下来，而且还要干好。”
魏开英老人到福利院是2011年腊月。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当了5次母亲却没能养活一个孩子，老伴离世后，孤身一人。
了解魏开英的身世后，刘德芬执意要做她干女儿。那一夜，魏妈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天不亮，刘德芬就把一碗荷包蛋端到了魏妈床前，这个坐了5次月子也没吃过一碗荷包蛋的女人终于感受到了老来的福气。
23年间，福利院先后去世了65位老人，刘德芬硬是当了65次孝女。每次，刘德芬都亲自操办，为老人擦身、穿衣、烧纸、守灵。
老人们亲切地唤她“丫头”，孩子们则亲切地叫她“妈妈”。没有双臂的刘三华一出生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刘德芬成了小三华的妈。
为让小三华能够自食其力，刘德芬教会了她用脚写字，并找到荆州籍残奥会游泳冠军江福英，恳请她教小三华游泳。现在，小三华已经成了江福英的得意弟子，她的目标是能进军奥运会。“长大了我一定要给妈妈拿金牌，我骄傲‘我妈妈是院长’，将来我希望妈妈能看到我拿冠军！”小三华说。
忠厚，至死不渝
在老人们的记忆中，刘德芬23年都以院为家，几乎每个节日都在福利院度过。一天，院里的袁婆婆得了急性肠炎，上吐下泻。刘德芬背起老人就往卫生院跑。路上袁婆婆大小便失禁，弄了刘德芬一身。老人过意不去，刘德芬反倒安慰道：“妈，年纪大了咱就是老孩子，拉了就拉了，不要紧！”
“母亲的生命就像一根弦，绷得太紧。”因担心刘德芬身体吃不消，儿女们希望她能在家享享福，安度晚年。但只要提起这事，她就非常生气，“那些老人和孩子基本是被遗弃的，作为他们的女儿和母亲，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呢？”
“紧绷的弦”最终还是“绷不住了”。2013年端午节前一天，刘德芬张罗着包粽子，突然感觉身体不适，被大家送往医院。她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刘德芬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在与病魔搏斗的4个月里，她一直挂念着福利院。“只要一天动得了，我就要把他们照顾好。假如有一天我老了、不能动了，那我也要永远陪伴他们！”这次，说着“永远陪伴他们”的刘德芬却第一次食言了。
她的离世，就如同福利院老年丧子，幼年丧母。小三华不吃不喝在福利院灵堂前守了一天一夜。“妈妈在福利院照顾我们，她是累死的！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妈妈！”
爱如芬芳，给人向善的力量
福利院里她的遗物，只有一双60多元的凉鞋和几件旧衣裳。她没有给儿女们留下任何金钱和首饰，只留下满满一麻袋的奖杯和奖状——生前她曾先后受到50多次县级以上表彰，被授予“全国孝亲敬老之星”、湖北省“十大敬老楷模”等荣誉称号。这些证书，承载着刘德芬对民政事业的使命与担当。以她的事迹为原型创作的大型歌剧《有爱才有家》，2017年被文化部列入“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并在全国各地巡演。
在民政部举办的“民政为民、民政爱民”主题宣讲活动中，民政部部长黄树贤表示，做好新时代民政工作，要以刘德芬等先进典型为榜样，学习他们对党忠诚、信念坚定的政治品格，学习他们不忘初心、为民爱民的民政情怀，学习他们爱岗敬业、勤勉实干的奉献精神和务实作风，学习他们严于律己、克己奉公的党性操守。
23年，刘德芬用不变初心书写无私大爱，用承诺和行动兑现党员信仰，她的平凡故事总能给人向善的力量。她用一生证明，爱如芬芳。
《光明日报》（ 2018年08月17日 02版）
中国·西安 2024年4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