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王思成
菲律宾地处东南亚，西濒南中国海，东临太平洋，由大小7000余座岛屿组成，素有“千岛之国”的美称，海岸线曲折复杂，便利的海洋运输条件为国际毒品运输提供了可乘之机，海洋巡逻和缉毒治安充满盲点，毒枭可轻易上岸进行交易。因此，菲律宾逐渐成为国际毒枭与亚洲“金三角”交易的中转地，久而久之，亦难免沦为国际毒品消费市场甚至制造工厂，荼毒社会，给人民带来苦难。
毒品犯罪与腐败、贫困并称菲律宾社会三大痼疾。菲律宾警方称，在现任总统杜特尔特发动禁毒战争之前，全国1亿人口中吸毒者有370万。据菲律宾禁毒署2014年统计，菲4.2万多个乡镇中，92％以上的区域存在毒品犯罪，首都马尼拉是重灾区。而伴随毒品产生的绑架、抢劫和杀人越货等犯罪问题更是猖獗，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据统计，菲国内70％的犯罪行为与毒品有关，包括毒品在内的相关犯罪行为，导致每天35人死亡。此外，菲律宾还是全球制毒和贩毒的重要据点，全球约70%的大麻产自这里，国内活跃着大约13个跨国贩毒组织和175个本土贩毒集团。2015年，臭名昭著的墨西哥锡纳罗亚贩毒集团三号人物奥拉西奥·埃雷拉正是在马尼拉被捕的。
毒品问题愈演愈烈的背后，利益链条交织，滋生腐败，压榨贫民，恶化治安，甚至助长地方分裂势力，造成社会矛盾盘根错节，阻碍经济可持续发展，并严重威胁国家安全。在菲律宾某些省份，甚至有省级高官的家族直接从事毒品贸易。毒贩团伙有私人军队，武器精良，甚至拥有运送毒品的潜艇。面对国家毒品成灾，杜特尔特评价：“毒品犯罪已成泛滥之势，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它像野火一样蔓延。作为一个菲律宾人，我深感恐惧。”
年届古稀的杜特尔特对犯罪尤其是毒品深恶痛绝，他曾担任菲南部最大城市达沃市长22年，向来以“铁血”闻名。在杜特尔特担任市长期间，这座原本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穆斯林聚居区城市已变为菲律宾最安全的地区之一。杜特尔特在竞选总统期间曾承诺“要在上任后3至6个月内解决毒品问题”。2016年6月30日，杜特尔特正式宣誓就职菲律宾第16任总统。在就职典礼上，杜特尔特宣布将对犯罪分子“杀无赦”。翌日，菲律宾政府在全国范围内正式实施大规模终结毒品交易的“反毒品战争”，高调向毒枭“宣战”。其后几乎每晚在马尼拉都有突击缉毒行动，并在马尼拉实施宵禁令，禁止未成年人晚上10点以后外出。杜特尔特宣布，警方在扫毒行动中可以向可疑毒贩开枪。许多毒贩在与警方交火期间被击毙。
乱世用重典，杜特尔特面对毒贩铁血无情：“只要我还在台上，只要我还活着，扫毒杀无赦的做法就要继续下去。”根据菲政府解释，“扫毒杀无赦”主要意指警方在抓捕毒贩时如遭遇反抗可直接将其就地处决。杜特尔特政府允许警察就地枪决涉毒嫌犯。所有记录在案的涉毒嫌犯，均可被直接逮捕甚至当场射杀。在铁腕政策公布仅一个月时间内，菲律宾就有数百名贩毒吸毒者在街头被直接击毙，十万余贩毒吸毒者主动自首，让菲律宾的监狱一时人满为患。
根据菲律宾缉毒署的统计，自2016年7月杜特尔特总统发动禁毒战争以来，截至去年12月底被击毙毒贩人数已达5104人。缉毒署指出，截至2018年12月31日，这些毒品嫌犯分别在117385次禁毒行动中被击毙，共计167135名毒品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缉毒署报告还称，其中有621名政府工作人员在禁毒行动中被捕。在这621人中，有282名政府雇员，262名民选官员，67名军警人员。
对于杜特尔特政府铁腕发动禁毒战争，大部分菲民众表示支持。社会气象站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76%的菲律宾人对杜特尔特政府打击非法药物的行动感到满意，七成菲律宾人认为根除毒品的行动是菲律宾政府过去两年中最重要的执政成就。受访者认为鉴于菲律宾严峻的毒品形势和烦琐缓慢的司法程序，如果对毒犯立案调查走法律程序，缉毒人员可能要“花上百年时间才能在打击毒品犯罪方面取得一些进展”。
禁毒战争下，菲律宾毒品泛滥的形势得到扭转，社会治安环境也大有改善，但要根除毒品问题，仍前路漫漫。杜特尔特表示自己并不担心一些人权组织“哭天抢地”的批判。他再次强调，绝不会停下禁毒行动的脚步，已经下令执法部门在他的监督下根除毒品威胁，他本人将为这场战争负全责。
2018年11月20日，习近平主席在马尼拉同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举行会谈。两国元首共同规划双边关系未来发展，达成重要共识，一致决定在相互尊重、坦诚相待、平等互利、合作共赢基础上建立中菲全面战略合作关系。习主席在会谈中表示，中方坚定支持菲律宾禁毒和反恐事业，将继续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向菲律宾提供支持。自杜特尔特上台以来，中国外交部就通过驻菲律宾大使馆发表声明称，中方已向菲政府清晰地表达了有效开展禁毒合作的积极意愿，愿与菲方就此制定共同行动计划。此后，中菲在禁毒上进行了一系列务实合作，取得了突出成效。
2016年10月杜特尔特首次访华，中菲两国签署打击毒品犯罪的《合作议定书》，在情报交流、联合办案、戒毒康复等方面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务实合作，在情报线索核查、调查取证、执法合作等方面不断取得务实进展，成果丰硕。自2016年10月以来，中国已为菲律宾国家警察局、国家调查局和肃毒局等执法机构举办了20多期培训班，菲方参训学员超过200人。此外，中国还向菲提供了价值数千万元人民币的禁毒设备援助，其中包括拉曼光谱仪、便携式禁毒检查箱、高效液相色谱仪等毒品侦测和检验装备。中菲两国执法机构还联手侦办涉毒大宗要案并取得积极战果，根据中方提供的情报线索，近期双方合作侦破的“9·3”特大跨国制贩毒案，充分体现了两国缉毒执法部门高超的指挥水平和精准的行动能力，彰显了中菲两国政府维护本地区安全稳定、严厉打击毒品犯罪的态度和决心。根据2017年3月两国政府签署的《中国援菲戒毒中心项目可行性考察会谈纪要》，中国于2018年1月开始在菲兴建两个分别拥有150个床位的戒毒治疗及康复中心。
《光明日报》（ 2019年02月23日 0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