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张翼
回家的路，有风有雨，更有情。
在广东和福建等地，有一群独特的返乡“候鸟”，他们骑着摩托车，风餐露宿、风雨兼程，骑行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从工作的地方返回广西、湖南、江西、贵州等地过年。
“我是贵州人，在龙山的家具厂工作，要回家了，真好。”“我是四川人，在顺德的五金厂工作，回家就能见到孩子们了。”“我是广西人，爸爸妈妈带着我在中山上小学一年级。好想回家过年，和姐姐一起玩。”
今年春运期间，记者在广东、广西一线采访的四天时间里，眼前经常是模糊的：每到春运回乡时节，这里都会降温飘雨，整个南方都处在烟雨迷蒙之中；雨飘下来，眼镜会被打湿，眼前一片模糊；温度低了，车里车外、室内室外都是温差造成的哈气。在这样低温阴雨的天气里，摩托车“大军”戴着头盔，穿着一层又一层的保暖衣服、安全背心，身上裹着雨衣，载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骑行在返乡的湿漉漉的道路上。他们大多不善言辞，面对记者的提问，说起对家人的思念往往带着腼腆和羞涩，但他们的眼睛因要回家而发亮，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笑容……望着他们，泪水有时就会控制不住地模糊了双眼。
春运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在中石化广东佛山龙山加油站，邹芳义推着摩托车排队等待“情暖驿站”活动的免费加油。“我要骑摩托车回四川德阳，后座上会坐着老伴儿。1600多公里，准备走4天，白天走，晚上休息。”邹芳义笑眯眯地告诉记者，“我在顺德沙头一家五金厂工作，回家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下午如果天气好就出发。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和我一样在顺德打工，一个在家乡。我今年50多岁，都有孙子啦，回去就可以见到孩子们了，一家人团圆高兴啊。”
在广西梧州，这个摩托车“大军”分流的集中地，有一个叫“都连”的中石化加油站，距广东只有几百米。记者在加油站的防雨棚里见到正在用热水冲泡方便面的梁贤德，他在广东中山的一家个体户小厂里工作，去年正月离开家后一年都没有回去了。
“家中的父母都70多岁了，很惦记他们。我有两个小孩，妻子在家里陪孩子读书。现在就想快点到家，看到孩子们和老妈妈，家人都知道今天晚上我就要到家了。”说起回家，说起家中的老小，43岁的梁贤德眼睛里闪着亮光，是喜悦，也是点点的泪光。“回家后，我要陪父母好好说说话，要陪着孩子们去逛街买喜欢的东西。老大今年刚考上高中，成绩还可以，希望孩子将来能上大学。”
“这里距离广东只有几百米，你会发现，家在广西的外出打工者一进入这个东大门，就特别开心，他们觉得是到家了。”全国劳动模范李金兰已经连续14年做春运服务志愿者，为超过两万人提供过服务。“今天本来是要休息的，但早上还是换上制服来到这里。因为天气不好，怕现场人手不够。天冷路滑，骑摩托回家不容易呀，昨天一对回四川的夫妇还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
“摩托车返乡‘大军’最早出现在2000年，在2008年和2009年，摩托大军规模最大，有80多万人。现在很多地方开通高铁，有些打工者也换了小汽车，摩托大军人数减了不少。但目前骑摩托车返乡还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方式。”中石化销售公司广西梧州分公司副经理吴兴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尽管归途有寒雨冷风，但回家了，团聚了，就好！
《光明日报》（ 2017年01月27日 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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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安 2024年4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