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学术笔谈】

　　作者：张曙光（中共北京市委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

　　系统是由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若干要素以一定结构组成的整体。系统思维是运用系统观点认识、改造世界的思维方式。日前出版的《习近平经济文选》第一卷（以下简称《文选》）精选收录了习近平总书记2012年11月至2024年12月关于经济建设的74篇文稿，深刻回答了新时代经济发展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蕴含丰富的系统思维。深刻领悟并坚持系统思维，必须坚持系统观念、把握整体性、突出协同性。

　　坚持系统观念

　　坚持系统思维首先要坚持系统观念，把对象作为系统，强调系统是事物存在的基本方式。从理论上看，系统是事物基本存在方式源于联系的普遍性，不同事物由于联系构成了不同系统，而若干个不同系统相互联系可以组成更大的系统。从经验上看，系统是事物基本存在方式，源于人类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一切事物都是一个系统，世界上不存在不是系统的事物。

　　坚持系统观念是坚持系统思维的逻辑起点。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把对象作为系统，他在《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全面领导》一文中指出：“经济社会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多方面因素，开展工作必须综合考虑政治和经济、现实和历史、物质和文化、发展和民生、资源和生态、国内和国际等多方面因素，切忌单打一、简单化、乱作为”；在《关于构建新发展格局》一文中强调：“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一个系统工程，既要‘操其要于上’，加强战略谋划和顶层设计，也要‘分其详于下’，把握工作着力点”；在《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一文中提出：“新发展理念是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回答了关于发展的目的、动力、方式、路径等一系列理论和实践问题，阐明了我们党关于发展的政治立场、价值导向、发展模式、发展道路等重大政治问题”。

　　把握整体性

　　整体性思维是最基本的系统思维方式，体现了唯物辩证法普遍联系的观点。整体性思维是一种理性思维方式，单靠日常生活中的经验观察是无法获得的，对此，毛泽东同志形象地指出：“这种全局性的东西，眼睛看不见，只能用心思去想一想才能懂得，不用心思去想，就不会懂得。”把握系统的整体性要从两个层面去理解：一是系统要素受整体制约，即系统中任何要素的性质和功能都受整体制约，要素只有在系统中才能具备特定属性，一旦脱离系统，上述属性将不复存在；二是系统整体的结构性，结构是要素关系的总和，这种关系包括因果关系、互动关系、空间位置关系等，正是结构决定了系统整体的性质和功能，决定了系统整体并不等于各部分的简单相加。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整体决定部分。正确认识和分析事物，必须坚持整体性思维，善于从整体上、从全局高度分析问题。

　　把握整体性是坚持系统思维的基本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把握事物的整体性，增强大局意识，他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中指出：“坚持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全面深化改革是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部署，不是某个领域某个方面的单项改革。‘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中的几个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中强调：“要引导干部、群众增强大局意识，正确对待改革中的利益关系调整和个人利害得失”；在《着力振兴实体经济》中提出：“全球市场已经形成一个整体，我国经济和世界经济深度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突出协同性

　　系统要发挥整体效应，其内部要素必须相互协调、共同协作。要素的协同是系统发挥整体性能的决定性因素，如果要素不协同、相冲突就会导致系统呈现无序状态，甚至走向瓦解。因此，坚持系统思维必须突出协同性，充分认识要素之间、要素与系统之间、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关联性，做好统筹协调。

　　一是加强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协同。事物发展是不平衡的，这种不平衡一方面表现为不同事物发展的不平衡，另一方面表现为同一事物内部不同要素之间的不平衡，因此必须坚持两点论和重点论的统一。坚持两点论是既要重视主要矛盾又不能忽视次要矛盾，既要看到矛盾的主要方面又不能忽略矛盾的次要方面；坚持重点论是要善于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重点论以两点论为前提，两点论天然包含重点论。任何一项工作都要坚持两点论和重点论的统一，加强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协同，以重点突破带动整体推进，以整体推进巩固重点突破。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协同，他在《深入理解新发展理念，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强调：“创新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涉及经济社会各个领域。坚持创新发展，既要坚持全面系统的观点，又要抓住关键，以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的突破带动全局”；在《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需要正确把握的几个关系》中指出：“要坚持重点突破，在整体推进的基础上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采取有针对性的具体措施，努力做到全局和局部相配套、治本和治标相结合、渐进和突破相衔接，实现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相统一。”

　　二是加强顶层设计和实践探索的协同。顶层设计和实践探索二者辩证统一、相互促进，内在蕴含着理论和实践的辩证统一关系。一方面，顶层设计引领实践探索，顶层设计是系统性的战略规划，为实践探索提供科学理念、行动目标和路线方案；另一方面，实践探索验证、丰富、发展顶层设计，理论源于实践，科学的理论不仅要通过实践检验，更要在实践中丰富和发展。经济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做好顶层设计和实践探索的协同。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顶层设计和实践探索的协同，他在《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中强调：“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要加强顶层设计、谋划大棋局，既要谋子更要谋势，逐步构筑起立足周边、辐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的自由贸易区网络，积极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商建自由贸易区，使我国与沿线国家合作更加紧密、往来更加便利、利益更加融合”；在《把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成为新时代改革开放的新高地》中指出：“要大胆闯、大胆试、自主改，尽快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新制度，加快在促进投资贸易便利、监管高效便捷、法制环境规范等方面先试出首批管用、有效的成果”；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中把顶层设计与实践探索的关系作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处理的重大关系之一，“中国式现代化是分阶段、分领域推进的，实现各个阶段发展目标、落实各个领域发展战略同样需要进行顶层设计……同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探索性事业，还有许多未知领域，需要我们在实践中去大胆探索，通过改革创新来推动事业发展，决不能刻舟求剑、守株待兔”。

　　《光明日报》（2025年05月29日 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