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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东(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城市与生态文明研究所副所长)
近些年,随着全民阅读的持续推进,以城市书房为代表的新型公共阅读空间遍地开花。城市书房于闹市中独辟一处静谧,可阅读、可休闲、可观赏、可游览,不仅是一个阅读空间,也是城市的文化地标和市民的精神驿站。可是,现实中有一些城市书房,开业后热闹劲一过,光顾者便越来越少,最后干脆“铁将军”把门。
出现这种情况与一些城市书房“重建轻管”有直接关系。比如,有的日常运营缺少经费和人员支撑,管理维护乏力;有的图书资源配置不精准,图书更新不及时;还有的服务形式单一,阅读推广、交流讨论等活动开展不多、质量不高。城市书房办得好不好,关键在于能否用心用情满足不同群体多样化、多层次的文化需求,实现书与人、书与市井烟火的深层联结。
当下,一些城市书房建设呈现出明显的景观化倾向,甚至成为公共文化服务领域求异、求新、求美的所谓突破口。营造美学意境、注重视觉效果固然有助于吸引外界关注和提升城市形象,但若简单追求“颜值至上”,对阅读服务这一核心功能不够重视,就容易造成公共阅读的“虚假繁荣”,公众即使“进得来”,也会“留不住”。
城市书房要热起来、热下去,就要告别以吸引眼球为导向的景观化建设逻辑,在建设、管理、服务上始终秉持“读者需求”思维,多在场所维护、选书配书、活动策划等基础性、常态化事务上花心思,积极建构自身的“内在美”。在这方面,有些城市书房的探索值得借鉴。例如,青岛市城市书房与市、区两级公共图书馆实现图书通借通还,并依托智慧化管理系统为读者提供便捷找书、智能荐读服务,还通过举办“星光书伴”晚阅读等活动吸引读者共品诗书之美,虽然每个城市书房面积不大,但单日服务读者长期在500人次以上。
场景理论认为设施、活动等要素的动态组合能够给人带来独特的意义和体验。从场景理论的角度来看,阅读总是在特定场景中发生,通过构建沉浸式阅读场景,实现人与环境的融合,能够给读者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因此,城市书房在运营上应更加注重场景化,积极推广“书房+”运营模式,打造特色阅读场景矩阵,以激发读者的临场体验与情感共鸣。
城市书房的场景营造应不拘一格,可以是改造自身空间,如通过设置可移动隔断、模块化家具实现阅读区、休闲区、活动区等功能区的灵活切换;也可以灵活引入文化体验类、社交互动类、生活服务类业态,从“等人看书”转向“跨界融合”,把书房打造成集文化传播、社会交往、生活美学于一体的小型文化综合体;还可以通过“书房+商圈”“书房+公园”“书房+景点”等嵌入式布局主动贴近读者,让公共阅读全面融入城市文化生活。无论是哪种方式,目的都是通过多维度的场景营造增加用户黏性,使城市书房成为更多人的心灵栖息地。
轰轰烈烈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带来了丰富便利的城市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社会关系、加剧了个体孤立。城市书房要想赢得更多读者,应以书聚邻,增加服务的烟火气。遗憾的是,当下有的城市书房虽然地处社区内,但与社区公共事务结合不紧密,未能与新时代文明实践站、基层综合文化站等形成合力,在社区治理中的存在感很低。
正如《公共图书馆宣言2022》所说的,公共图书馆是社区的创造者。作为市民身边的新型公共阅读空间,城市书房理当主动对接城市在地文化与市民生活日常,在社区治理中当好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桥梁。城市书房参与社区治理的途径多种多样,举凡基层党建、非遗传承、居家养老、课外教育、就业创业等,其都有用武之地。当社区成员在城市书房为书而聚、因趣结缘,社区的文化凝聚力便会逐渐形成,城市书房的价值也就得到了彰显。
要而言之,城市书房的出现是图书馆顺应时代发展和公众需要的结果,映射出公共阅读空间从以书为中心到以人为中心的时代转圜。城市书房的存在感来自市民的认同感,只有发挥好文化治理功能,让“书卷气”真正“接地气”,城市书房的生命力才能长久。
《光明日报》(2025年07月30日 1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