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一片亮晶晶的星空

（武汉抗疫战疫的第一线故事）

王德章

　　题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即使一时身陷沟渠，也要仰望星空！

　　鼠年伊始，新冠毒发。在这2020年冬末春初，全国人民风雨同舟、共克时艰，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以坚定的信心、顽强的意志、果断的措施，坚决打赢防疫、抗疫、战疫的狙击战和总体战的人民战争。

　　1月24日，除夕之夜。遵照上级指示，上海五十二家医院，一百三十五名医护人员，紧急组成的援鄂医疗队星夜出征飞抵武汉。在这一批援鄂的白衣天使、白衣战士中，就有我们的外甥媳妇彭蓓蓓。她是九零后，安徽蚌埠人，在蚌埠医学院高等护理专业临近毕业之际，被安排到该校的教学实践基地—上海市虹口区中心医院实习。

　　人生多机缘。因了彭蓓蓓的人品好、工作好，本院护理部决定留用她。蓓蓓是我的老伴阿桃在临退休之前带教的最后一个实习生。做老师的看着这个关门弟子为人朴实、好学、勤奋和勤恳，确是蛮好的一个小姑娘，就热忱地做红娘，把她介绍给我二妹妹德芳的儿子小钱。小钱是一名远洋二副。有情人终成眷属，小俩口相爱在宝山，组建一个新的海员家庭。从此，蓓蓓得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上海，成为新上海人。婚后生养有一个宝贝女儿取名小星星，今年刚六岁，可爱、伶俐、活泼。就这么着，彭蓓蓓从称谓“沈老师”改口为“舅妈”。

　　蓓蓓在本院报名赴鄂之时，夫君小钱随一艘集装箱船舶从广州新港始发远航西欧。为示尊重征询其婆婆也就是我二妹妹的意见，婆婆虑及自己的儿子远航在外，心疼儿子，也心疼儿媳，更是心疼小孙女小星星，就借口推诿说：你这么一走，叫我一个老太婆捺能带好小星星啊？

　　蓓蓓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好求助于沈老师兼舅妈。蓓蓓晓得凡有为难之事，只要找我们老俩口出面说情，就基本上“一句闲话”迎刃而解。这是因为蓓蓓明白和清楚打娘舅和大舅妈曾有助于有益有钱家。例如，小钱之所以能随心如愿当海员，正是做娘舅的热情介绍他读上海远洋教育中心的航海驾驶专业（两年制），经上海海事考证考试，十一门功课“一枪头”通过，取得远洋三副证书。数年过去，现为二副。小钱为人内向、实诚、不善言语，尤其是在谈恋爱上木讷，成为做父母的心头之隐痛。幸有舅妈的撮合这才成全了这对鸳鸯。

　　我老伴劝慰我二妹：1976年的7月28日凌晨三点钟，唐山大地，还有2008年5月121日下午2点钟，四川汶川大地震，上海派出的抗震救灾医疗队，作为本医院的一名先进模范，中远海运的一名海嫂，嫂子阿桃都积极报名、亲身参与，这是人生难得的历练。我们中远海运的海嫂及其海员家庭，是有着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和任劳任怨、爱国奉献的“家国情怀”之光荣传统和历史传承的。再说，在抗击瘟疫的生死战场上，救死扶伤、行善积德，是大好事。舅妈退休了，该外甥媳妇上战场了，应该赞同和支持蓓蓓啊！我的二妹终于点头同意。

　　然而，好事往往多磨。医院领导上顾虑到彭蓓蓓的丈夫是远洋海员，远航在外；又孩子尚小，出于关怀和爱护，没同意她的赴鄂参战的请求。蓓蓓是一名共产党员，在关键时刻重要场合起到了党员的先锋和模范的表率作用，为示其意志和决心，忍痛割爱，一刀剪掉了她心爱的秀美的披肩长发，带头发起写《请战书》，同事们纷纷响应签名。终于如愿成行。

　　蓓蓓抵达武汉之后打来的第一只电话报平安，并此告知被分配在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在这先集中培训两天学习关于这新冠病毒的特点特征危害，以及自我防护等的应知应会，然后上岗。

　　其后，蓓蓓时不时地陆陆续续打来电话说：新冠病毒疫情来势凶猛，今天收治的病患激增，我们就显得更忙啦，真正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只为不至于因要生理方便、更要为防污染而要脱下厚重的防护服，我们就尽可能地少喝水或不喝水，甚至穿上“尿不湿”，一个值班下来换休时，脱下防护服，抖落出的全是臭哄哄的汗水；我们的双手因长时间地浸泡在防护手套的汗水里皮肤起皱发黄；脸上戴口罩压起来的勒痕，好像是有轨电车的轨道。当我们实在太累了、乏了、困了，就斜靠在椅子上打一个盹。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就这么坚持着，坚持才会见到雨后的彩虹，坚持才会迎来夜幕的曙光，坚持才会战胜凶恶的瘟神。如果说不苦、不累、不怕无孔不入的幽灵似的新冠病毒，那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啊！

　　新冠病毒COVID-19是可恶的、狡猾的、凶险的, 它既“六亲不认”又“无孔不入”。可能是由于百密总有一疏，也可能是个人的抵抗力和免疫力是各各不同的，已有医护人员不慎被新冠病毒感染、不幸倒下了，这是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大疫当前，总得要有医护人员挺身而出、冲锋陷阵，首当其冲、救死扶伤，谁叫咱们是学医行医的呢？蓓蓓在蚌埠医学院护理专业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在现代护理教育的奠基人-南丁格尔女士的坐像前宣誓：勤奋学习、勤恳工作，为医学界中的护理专业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在此疫情需要、国家需要、人民需要的重大时刻，就要积极参与、重在参与，就要有奉献、有奋斗，哪怕就会有牺牲！

　　当蓓蓓穿上轻飘的白大褂，就是白衣天使；当穿上厚重的防护服，就是白衣战士；然而当脱下这白色职业装，那么同你、同他（她）一样，也同样是一个平常的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普通的人：或为人子女、或为人夫妻、或为人父母。

　　蓓蓓来电说到：在重症抢救室，接触到的病患感染者大多是老年人，有的滞留针不好打，有的引流导管不好插，有的不习惯、不配合在病床上使用便马桶，排便有困难，排泄物四散搞脏了被褥，没有护工，在给予“开塞露”还不行的情况下，蓓蓓总不嫌脏、臭、恶心，直接用手指轻轻地、缓缓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扣挖出来，办法总比困难多，总得解决只吃进、不排泄的困难问题。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个别老人原本性子暴躁刚烈，又因病而烦躁不安，莫名的火气大、脾气大，与小护士吹胡子瞪眼睛，加上各地的地方方言有障碍，听力上也有障碍，但并不感到委屈，心态好、精神好、服务态度也就好。我同病患之间的沟通交流有一定的难度。对于这一切，我都能体察、理解和谅解。蓓蓓把老人当作自己的长辈来尊重，说话轻声细语，又知心着意，几乎要面对面、口对口地进行交谈。在抗疫、战疫的第一线，蓓蓓深切地感悟到：不但要有丰富的医护专业知识，还得要懂一点儿心理学。这两天送来的重症感染者中，不但多老年人，而且还有小朋友。当蓓蓓看着这些可爱而又可怜的“小不的儿”，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的六岁女儿小星星。只要婆婆、上海亲人们照顾好女儿小星星，那就安心和放心啦！

　　蓓蓓在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傍晚，来电告知我们说：小钱的远洋货轮出航西欧中途港挂靠在新加坡，他特地打来越洋电话，赞美、鼓励，说是海员家属代表海员本人，作为中远海运的员工，与全国人民一起守望相助、众志成城、使命担当，抗击瘟神！

　　星转斗移、时光荏苒。从二月23日“申江白衣、奔赴荆楚” 开始的上海虹桥机场上大红幅“欢送出征、驰援武汉”“致敬最佳逆行者” 至 四月10日 “春满申城、英雄回家” 收官的上海虹桥机场上大红幅“感谢生命守护者”“欢迎英雄、凯旋回沪”。上海众志成城、使命担当，一共派出 1649 名援鄂医务人员，在抗疫战疫的第一线，历时四十七个日日夜夜，多可圈可点的故事、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多正能量的人生感悟。上海援鄂医疗队，一个不少，全员回沪，真正是旗开得胜、凯旋而归，抵沪隔离两周，一切正常，庆甚、喜甚！

　　蓓蓓欣慰地总结说，赴鄂抗疫战疫，亲身经历的故事颇多，人生感悟也多：

　　作为新时代的一名海嫂，愿这一滴小小的水珠，这一朵小小的海浪花，只有当掺合在汪洋大海的浪涛之中，才会永不干涸，才会翻腾澎湃、才会有强盛的生命力！

　　作为新时代的一名南丁格尔的后继者，学有专业、业有专攻，救死扶伤；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大伙划桨开大船，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做好每一件小事，往往就是成就大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愿为天下千千万万的小孩子小星星，为了那一片亮晶晶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