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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新村的岁月回响——话剧《暖·光》观后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2025-02-12 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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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胡晓军(上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话剧《暖·光》描绘了上海工人新村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再从新世纪迈向新时代的发展历程,看似片段化却紧密连缀地展现了上海工人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巨大变化。编剧管燕草凭借工人新村的“这一个”特殊场景,让这部戏拥有了独特的情感韵味。

  《暖·光》饱含深情地刻画了新中国产业工人及其后代的工作与生活、思想和情感,以及家庭和邻里关系,尤其展现了他们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性格、思维、情感和行为的变与不变。张阿根评上了劳模,告别了棚户“滚地龙”,搬进了崭新的工人新村。阿根夫妻二人都来自苏北农村,他们对党和政府的感恩之情不言而喻,编导和演员从细节入手,着重表现了阿根打扫房间时的细致入微、妻子做菜招待邻居时的热情好客,这是对生活常态的真实书写和自然呈现。张阿根夫妻“搬进—搬出—搬进”工人新村的过程,也是工人新村建成后多次扩建和改造的过程,工人新村始终是阿根、贵生等工人心中温馨的家、幸福的源泉、记忆的根基、情感的寄托之所。为了强化这一主题并将其升华,编剧设置了两个物件作为意象——一是房票簿,张阿根对房票簿的感情深厚到“天天揣着它睡觉”的程度;二是银杏树,这是阿根从苏北带来的树苗种下的,暗喻着归属感的源头与流向,以及精气神的萌发与弘扬。这两个意象的跨时空抒情,与锅碗瓢盆、吃喝拉撒的生活场景相互映照,使剧情节奏张弛有度,生动地反映出工人们乃至所有人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除此之外,《暖·光》呈现出“思想平中有曲、情感淡中渐浓”的舞台形态。编剧管燕草出身于工人家庭,对工人的工作和生活十分熟悉,也创作了不少描写工人阶级的作品,但她自己并非工人。她的成长经历和文化背景,决定了她与工人在思想感情上有联系,又在思维方式上存在一定差异。这些关联和差异,有助于她的创作达到“即离结合”的状态,在客观叙事和主观抒情之间灵活跳跃,在现实性的代入感和历史性的间离感中自如游走。她笔下的工人形象既强调共性,又注重个性,不仅有历史的沉淀,更有时代的活力。全剧的第一主角张阿根性格老实木讷,看似简单直白,实则形象立体、多面丰富。在他身上体现了中国人从乡村农耕文化向城市工业文明转型过程中,在社会结构、生活观念、道德文化等方面的沉淀与变迁,《暖·光》似乎在提醒我们关注并珍视这一变化。在全剧尾声,旧区改造焕然一新,新村绿地大树成荫,成片新楼拔地而起,青年后辈青出于蓝。在描绘当下幸福、展望未来美好时,编剧借晚年张阿根之口,道出了对时间流逝的感慨、对往昔美好的眷恋。其中所透露的那一丝淡淡惆怅,同样值得我们关注和珍视。

  半个多世纪以来,工业题材作为重要的主旋律题材,贡献了众多舞台精品,但有时也容易陷入固定的创作窠臼。《暖·光》并不热衷于标新立异,而是主张平中见奇,在平淡中蕴含韵味,在浅显中展现深刻。于是我们看到,宏大叙事的背景常见,但该剧写柴米油盐的日常琐事;欢喜热闹的结局常见,但该剧写清寂淡泊的尾声;生离死别的爱情常见,但该剧写形影不离、白头到老的质朴情感……在编剧看来,不仅可以,而且应该用生活的平静、语言的平静、舞台的平静,来展现人物内心的不平静。该剧更多地将思路和笔触聚焦于“以生活的质感,品人生的况味”上,尤其希望并追求在甜酸苦辣这些常见的生活口味中,写出能回甘的“涩味”来——这便是《暖·光》第一幕与最后一幕融合与转换后呈现出来的观感。

  《光明日报》(2025年02月12日 16版)

[ 责编:王文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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