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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嘉泽、王 慧(分别为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讲师,广州体育学院体育艺术学院讲师)
当今世界,科学技术已渗透进社会经济和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出现了很多充满科技范、未来感的产品和生活场景,如电动跑车、人形机器人、无人机灯光秀等,很多人用“赛博朋克”来描绘产品和场景呈现的那种科技感。比如,某城市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打造出酷炫的灯光夜景,媒体便称其为“赛博朋克风格的灯光秀”;又如,某地推出具有智能化功能的巴士,当地媒体在报道中称之为“赛博朋克风巴士”。这些描述的出发点都是称赞,目的是凸显被描述对象身上的那种科技范、未来感。
但把“赛博朋克”当作赞美词其实是一种文化误读。赛博朋克(Cyberpunk)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西方的科幻文学中,由“cyber”(赛博)和“punk”(朋克)两个词组成。Cyber原意是操舵员或飞行员,自从诺伯特·维纳在《控制论》中使用“Cybernetics”一词,作为前缀的Cyber便指采用电子工具或计算机进行的控制。朋克(Punk)最初是一种摇滚乐,后来成为一种独立风格的音乐,这种音乐不太讲究音乐技巧,坚持反主流、反传统立场,彰显了一种反叛精神。
随着信息革命的到来以及经济全球化,赛博朋克(Cyberpunk)渐渐从一个科幻概念发展成一种批判性亚文化。赛博朋克文化以“高级科技和低端生活”为核心特征,通过反乌托邦叙事揭示科技异化与社会矛盾,表现在文学、影视、游戏、建筑等领域,便形成了所谓的“赛博朋克风”。
“赛博朋克故事”常聚焦于孤立个体对抗庞大的技术体制,带有强烈的悲剧与反抗色彩。“赛博朋克风”的视觉特征通常是这样的:拥挤高耸的摩天楼、阴郁的雨夜、霓虹闪烁的广告牌。这些画面看似酷炫,实则隐喻科技背后的社会问题。例如,国外经典科幻电影《银翼杀手》中的未来城市,一边是摩天大楼遮天蔽日,一边是底层民众生活在脏乱狭窄的街区,贫富差距巨大,人类被技术异化,甚至面临“何为人类”的哲学困境。
来自西方的赛博朋克文化或赛博朋克风,本质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它描绘了一种国家职能被企业取代、普通人被技术淘汰的“反乌托邦”社会图景。在这种图景中,科技高度发达却服务于少数跨国企业,底层民众困苦不堪,社会分化严重。
近些年,我国科学技术飞速发展,但我们的科技不是服务于少数人、少数机构,而是以人民为中心,根本目的是提升全体人民的福祉。无论是通过大数据、物联网提升交通、医疗、教育服务水平,还是利用新能源技术推动碳减排,抑或将机器人应用于灾害救援、农业生产,这些都与西方赛博朋克文化中“技术压迫人类”的叙事截然不同,展现的是科技服务大众的新图景。
因此,用“赛博朋克”描述当下中国的科技生活场景,完全忽视了文化语境的差异,将其当作赞美词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有理解这个概念的本来含义。如果滥用“赛博朋克”概念来描绘我们的生活,甚至可能落入西方的叙事陷阱。比如,今年夏天某西方媒体刊发文章《中国“赛博朋克之城”:多维空间令人惊叹》,曾用“赛博朋克之城”形容我国的一个城市,文中说这座城市有很多高楼大厦,好像是在赞美,但又刻意强调“摩天楼遮天蔽日,个体存在感被压缩”,这种描述与“赛博朋克”的本来含义高度契合,暴露了西方媒体的不怀好意。西方媒体的这种叙事和修辞,其实是用西方的文化框架解构中国的成就,目的是污名化我们的发展成果,削弱其真实意义。
由此观之,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切不可盲目使用西方话语体系,那样不仅难以形成平等的对话生态,还容易在国际传播中落入西方话语陷阱,出现“解释赤字”。我们要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努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那样才能提升传播效能,向世界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光明日报》(2025年10月01日 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