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红土地上的中国筑梦人

——山东港口烟台港铝矾土团队在几内亚建港、运营纪实

于剑峰 孔祥涛

　　2000多年前，伴着悠扬的丝路驼铃，西汉张骞以及一队队商旅一路西行，跨越黄沙瀚海，用脚印串联起连接亚欧文明的贸易和人文交流之路。

　　往事越千年。21世纪的今天，在习近平总书记共建“一带一路”的伟大倡议下，一群山东港口人来到了郑和宝船都未曾涉足的非洲西海岸，在几内亚的红土地上建港采矿、铺路架桥，用嘹亮的劳动号子唤醒了沉睡的西非荒原，播撒下友谊的种子，架起中几两国贸易互通、人文相融的金桥。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今天，让我们穿越时空，跨过11400海里的遥遥大洋，走进万里之外拼搏创业的山东港口烟台港几内亚铝矾土项目团队，品味创业者的苦乐年华，分享奋斗者的无上荣光！

　　为了光荣与梦想：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中国，是世界最大的铝生产和消费国，同时也是铝土矿资源的“穷国”。多年来，中国铝业的原料供应，一直依赖于东南亚、澳洲等地。2014年1月12日，印尼宣布停止出口铝土矿。有关国际供货商趁火打劫，马上宣布将原来55美元/吨的价格提升到60美元/吨左右，并有继续上涨的趋势，这让中国铝业进口成本持续攀升，面临“空有宝马，槽无草料”“望天吃饭，等米下锅”的窘境。没有原料供应话语权，中国铝业感受着和钢铁企业一样的切肤之痛，对寻求稳定资源战略保障“望眼欲穿”。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东风劲吹，人们将视线投向了遥远的非洲。在西非，总面积24.6万平方公里的几内亚共和国，拥有全球三分之一强的高品质铝土矿资源，铝土矿总储量居世界第一，但限于自身实力，急需拓展矿石生产和出口渠道。事实上，美国铝业、俄罗斯铝业等早已入驻几内亚进行开发。包括央企巨头在内的中国铝业也有慧眼识珠者到几内亚寻求合作，但七、八年过去了，各路强手纷纷折戟，说明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2016年，时任“赢联盟”非洲物流公司总经理董芳回忆说：“我在非洲将近十年，遇到很多中资企业，都是来过一次，谈很大的项目和投资。但是最后呢，项目没有后续，人都不见了。所以，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边是中国企业的“嗷嗷待哺”，另一边是几内亚对投资开发的渴望期盼。2014年，新加坡韦立国际集团、中国魏桥创业集团、烟台港集团和几内亚UMS公司经过反复磋商，决定由“三国四方”联手成立“赢联盟”，合作开发铝土矿资源丰富的几内亚博凯，共同构筑从几内亚到中国的物流大通道。

　　这注定是一条前景美丽却过程艰难的道路，包括了由博凯内港多功能重件码头建设、矿山开发及营区建设、海上物流通道建设等项目组成的便捷物流大通道：几内亚铝土矿开采和粉碎后，经约30公里的陆路运输，运抵博凯内港，装至驳船，再运到深水锚地由浮吊转装到远洋货轮上。经过40多天的航行，运抵中国烟台港，再由烟台港船队装船中转，分别送往魏桥集团等厂家。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烟台港矿石公司总经理孙家臣回忆说：“当时，烟台港集团的领导们确实很纠结，有点像押宝一样。毕竟几内亚的建设困难和其他企业的失败案例摆在眼前。”时任烟台港集团周波董事长、纪少波总裁带着大伙儿连续几天开会到深夜，反复论证，最后统一思想拍了板：干，拼命干，集全港之力干成，给港口和客户杀出一条路来！而深谙几内亚国情的“赢联盟”合作伙伴、韦立国际总裁孙修顺说：“我们没有能力改变世界，但我们坚信可以通过共同努力，实现与几内亚的共同发展！”

　　2014年年底，由烟台港旗下的港通工程管理咨询公司和中交航务工程公司工作人员组成的工作组和测量队受命抵达几内亚，在异国他乡开始了建港选址的跋涉与勘测。港通公司设计院水工室主任、几内亚项目设计负责人谭明省道出了其中艰难：“几内亚自然条件恶劣，雨季高温多雨，缺乏波浪资料、工程地质资料、水文资料等设计基础资料，一穷二白，难度确实很大！”

　　工作组和测量队最初手中仅有谷歌地图，他们按图索骥，努力猜想，然后实地勘察验证，一路钻密林，趟河流，风餐露宿，连春节都是在几内亚过的。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设计院同事们则凭借前方传回的资料接力印证、绘制图纸。短短50天里，他们的足迹踏遍博凯的山山水水，完成了博凯港码头水域及陆域共约80余平方公里的地质勘查和水深测量任务，为码头设计积累了准确而丰富的第一手资料，为建设大军进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建港艰难百战多：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博凯，位于几内亚共和国首都科纳克里以北340公里，是几内亚7个行政区之一，也是几内亚铝矾土主要矿区所在地，面朝大海，河流交错。这里，将是烟台港建设团队的主战场。

　　2015年4月的一天，博凯正值旱季，焦热似火，风卷红尘。湍急的努涅兹河蜿蜒涌流。丛林中的蜥蜴等爬行动物，不时竖起耳朵，倾听越来越近的机械轰鸣声，快速远遁。作为“赢联盟”项目港区建设主力军的烟台港300多人建设团队背负着希望，正式进驻博凯荒原，开始了港口建设。

　　向埃博拉病毒“逆行”的三百勇士。建设团队赴几内亚时，正值埃博拉病毒肆虐，驻几外资都纷纷撤资撤员，此时远赴西非，确实让很多人捏了一把汗。负责建设的中交航务工程公司总经理孙同新半开玩笑说：“当时最大的担心是项目部组不起来，结果大家踊跃报名，人数远远超过编制。等我们从法国巴黎转机去几内亚时，才发现飞机上乘客寥寥无几，几乎成了烟台港的‘包机’！”

　　作为团队中唯一的医生，杜俊宏对那段日子刻骨铭心。在博凯，路边就赫然摆放着消毒桶，来自联合国卫生组织的医生正在为当地黑人患者进行检查和治疗。距离驻地20公里的村庄已经发现了2例感染者并进行了隔离。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时间让大家格外忐忑。发现这种苗头，孙同新等团队领导带头开展心理疏导。“每天吃完饭，把伙计们叫到一起，讲讲工作，唠唠家常，开开玩笑，有时候搞些小游戏，欢声笑语间有效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

　　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面对真实的危险和艰巨的任务，烟台港成立了第一个海外团队党支部，党员带头冲锋，团队成员团结一心，抱着“开拓创新，干则必成”的必胜信念扎下根来。那一刻，他们心中涌动的，是对祖国和事业的忠贞，这是支撑整个团队的最强力量。

　　几内亚史上最强的“中国筑路队”。从矿区到码头，中间要经过近30公里的道路运输。几内亚的基础设施比较简陋，旱季时路面是一层硬壳、坑洼不平，职工们说“坐在车上能颠得肚子疼”。如果赶上雨季，路面翻浆就成了一片沼泽，运矿车跑几步就会深陷泥潭。最初，建设团队依托当地公司组织修路，但效果不佳，一下雨还是老样子。

　　没有铁路，这条路就是矿区的“生命线”，必须修路！项目团队全体总动员，不管是做设计的还是搞建设，不管是管运营的还是监理，人人浑身泥浆，手搬肩扛运石头，硬生生抬高了路基、加固了基础，修出了硬化路、齐心路，让当地村民惊讶不已。此后，他们又修建了在几内亚赫赫有名的“赢联盟大桥”，天堑变坦途。

　　“博凯到港区原本没有路，大家都垫上一块石头，也就修成了路。”项目团队用实力展示了中国“基建狂魔”的本色，更印证了干则必成的钢铁意志和决心。

　　疟疾、洗澡以及维生素片。几内亚属热带气候，一年只有旱季和雨季。旱季时，白天室外温度最高达到40多度，夜晚又快速降温，昼夜温差20多度。而雨季的大雨说来就来，电闪雷鸣，倾盆如注。几内亚肆虐的疟疾，俗称“打摆子”，让人身上一阵热一阵冷，严重时可能致命。团队80%的同事都得过。负责公司日常办公及后勤保障的综合部经理杨军慧就曾经连续三个月月月“中招”，被“冰火两重天”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整个团队意志如铁，能站起来就坚决不躺下。

　　大家住的是临时板房，晚上还要经历“蚊子大轰炸”。黑瘦的毒蚊子悄无声息，咬上就是一个“大红包”，几天不退，还可能传染疾病，让大伙着实领教了“非洲特色”。每天从工地下来，大家浑身大汗想冲澡，可用来冲洗的地下水经过净化后，依然有一股沼泽地里的臭味，让大伙胆战心惊，生怕得上啥毛病。

　　烟台港调动全港力量，全力支援非洲前线。团队也千方百计克服困难，保证大伙健康。加强保健，每天测三遍体温，体温正常才能进场工作；给宿舍配上蚊帐，自己动手砍树枝当蚊帐杆；王广玉等厨师在繁重工作中见缝插针熬绿豆汤，一路颠簸送到工地现场；给每个人配发维生素片，弥补蔬菜不足的问题。今天，营区外依旧是茂密的腰果林、零星的茅草屋，一派非洲大陆风情；而营区内则是现代化办公楼、宿舍楼、活动中心一应俱全，干净整洁，烙印着家的温馨与安宁。

　　幕天席地何所惧，甘洒热血写春秋。工作的压力，环境的艰险，都无法阻挡烟台港团队前进的铿锵步履。正像大家的战歌唱到的：“让每个人的每颗心感到光荣”。

　　经历了100天艰苦卓绝的鏖战，2015年7月20日，两艘8000吨的驳船静静停靠在刚刚完工的博凯港码头。当吊装车铲起红褐色的矿石装载上船，现场顿时一片欢腾！这是迄今为止几内亚努涅兹河上成功外运的第一船铝土矿，标志着几内亚博凯内港码头项目胜利投运。

　　这是中国人亲手创造的“奇迹”，由此起步，将总体改变世界铝土矿的供应格局和几内亚矿石出口格局，让中国企业摆脱受制于人的命运，快速构建起了一套完整的生产、出口、运输体系，沿着海上丝绸之路一路延伸，如同一条有力的脐带，滋养着中国与几内亚的经济母体！

　　几内亚共和国总统阿尓法•孔戴、时任中国驻几内亚大使卞建强、“赢联盟”的合作伙伴、几内亚政府官员和来自山东港口烟台港的建设者们，共同见证了奇迹的诞生。孔戴总统动情地说：“四个月前，当他们告诉我今天要进行启运仪式，我并不相信他们能完成。但是今天，装船启运的仪式成功举行，中国企业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中国效率”震惊全球：攻坚克难，只争朝夕

　　几内亚的天空风云变幻，努涅兹河的河水激流匆匆。这里只有旱季与雨季的交迭，汗水与雨水的交融。2015年5月，运营团队先遣队迅速进驻几内亚，他们会同先期抵达的建设及监理团队，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用奋斗创造了属于中国和山东港口的“中国效率”

　　努涅兹河上“十八罗汉”。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码头施工、职工生活的物资、设备，全部都需要从国内运到几内亚。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从博凯内港锚地过驳货物便成了唯一通道。行船走马三分险。由许波、姚树发带领的18个人过驳团队就承担了这一特殊使命。

　　从拖船登上大船，需要先“跳帮”，再爬上25米高的软梯上船。脚下就是无遮无挡、波涛翻涌的大海，每一次“跳帮”都是生与死的考验。与国内过驳散货不同，在几内亚过驳，主要是件杂货尤其是大件货物。几内亚海况恶劣，浪急、涌大、风疾，最大涌差达到四、五米，曾经将大船上的缆绳扯断了45根，难度可想而知。同时，铝土矿中还有大量的非洲土著“硫酸蚁”，装卸时经常在甲板上落了厚厚一层，防不胜防，一不小心粘在身上，用手一碰，就能烧起一个拳头大的燎泡。在这样的环境中作业，过驳团队每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起舞，每次都是惊心动魄。

　　过驳团队每次登船每人只带着一条毛毯、一件救生衣、一个凉席，累了就在船上打地铺，最长的一次25天没下船，当回到港区时，队员们个个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成了“努涅兹河上的鲁滨逊”，伙计们都快认不出来了。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过驳团队创造了用时89小时过驳“恒久”轮10驳、1.5万吨件杂货的最高记录，用行动生动诠释了山东港口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精神。

　　拐手、白条以及与时间赛跑的运营团队。努涅兹河是半日潮，靠船全靠“抢潮水”，遵循“3个12小时”作业公式：即一个12小时装驳船，一个12小时到达锚地，一个12小时锚地浮吊装船。海上气象、船舶运行，设备状况，哪个环节稍有耽搁，整个作业计划就要被打乱。运营团队使出浑身解数，用各种创新创造支撑着生产的运行。

　　刘建辉，几内亚港口管理公司技术副总监、设备部经理，一个地地道道的烟台汉子，2015年赴几内亚时已年过五十。干了一辈子设备，到了几内亚又碰上了新问题。码头初建时，用的是德国克莱斯勒公司生产的吊车“拐手”。由于臂长不够，装船时最后一个操作必须把货“甩”过去。天长日久，三台“拐手”趴窝了两台，严重影响了码头运作。

　　经验丰富的刘建辉很快查明，是“拐手”的弹簧座变形导致了故障，要么换件，要么要用车床维修。彼时，配件还在海上运输，而要维修，除了竞争对手美国铝业，在博凯地区再也找不出第二台车床。刘建辉多方打听后，找到了一位在美国铝业工作的当地村民，利用别人吃饭的空挡进行了维修，成功恢复了生产。

　　破门而出，让吊车自己走下船。运营团队从国内定制的180吨吊车到港，由于自重太大，无法吊装下船。眼看就要退潮了，只能让驳船返回锚地等下一个潮水。怎么办？运营团队经过紧急磋商，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吊不下来，就让它自己走下来。他们利用手机搜集了相关技术资料和工艺流程，发现吊车比船舱门宽2米多，吊车在船上组装后也出不来。不破不立，在征求船方许可后，20多人冒着大雨一边组装设备，一边用气焊切割舱门。经过34个小时的连续奋战，终于在甲板与码头平行的时候将设备开了下来。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运营团队因地制宜，创造性开展工作，把众多不可能变成可能、可行，创造出了惊人的“中国效率”。2015年，第一艘“韦立信心”轮装满17.8万吨，整整用了两个半月，码头吞吐量当年突破100万吨；2016年，吞吐量达到1100万吨；2017年完成3200万吨；2018年完成4200万吨；2019年预计达到4430万吨。短短5年，博凯码头吞吐量增长了43倍，一条18万吨的CAPE船，现在只要一天就能完船。而运回中国的铝土矿，也将源源不断输送到山东、河南、山西等更多国内企业，转化成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劲动能。而毗邻的美国铝业早在1970年就入驻几内亚，并且配有铁路线，现在一年最多不过1500万吨，俄罗斯铝业仅为600万吨。山东港口人用“中国效率”证明自己的强者地位。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依托“三港两航”建设，“赢联盟”成功打造了中非铝土矿供应链，由山东港口烟台港主要负责参与运营的供应链全链条港口铝土矿总量约2亿吨，山东港口由此与几内亚成功实现“东西双向互济，陆海内外联动”，极大提升了山东港口的国际影响力，成为山东港口融入“一带一路”的重要战略支撑点。

　　同时，中非铝土矿的成功合作，还帮助中国铝产业夺回了国际市场定价权。2015年首船“韦立信心”轮到达烟台港后，澳洲进口铝土矿价格应声从60多美元/吨回落50美元/吨以下，此后长期稳定在50美元/吨左右，有力保障了中国铝产业原料供应安全。

　　这是山东港口人对国家最有价值的贡献。

　　魂牵梦绕家国情：家是心中的国，国是心中的家

　　酷热、暴雨、潮湿、雷暴、狂风恶浪征服不了他们，蚊虫、毒蛇甚至埃博拉病毒、疟疾吓不倒他们，但对祖国、对家乡、对亲人浓浓的思念，却给三百多个山东汉子注入了铁汉柔情，哪怕工作再忙碌，也无法减少半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中交公司建设团队出发前不久，该公司几内亚项目部党支部书记柳志华的父母相继去世，单位决定让他留在国内照顾家人，但是柳志华强忍悲痛，毅然决然递交了请战书。项目混凝土搅拌站负责人赵洪忠90岁的老父亲是抗美援朝老战士，弥留之际，心心念念远在万里的儿子。得知噩耗，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言不发，晚上跪在营地院子里，朝着祖国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赵洪忠说：“父亲在世的时候常教育我爱国家、干好活，给我起名叫洪忠，我把这‘忠’留在岗位上，老人会高兴的。”刘绪恒回国休假后恰逢重阳，跟妻子商量要去看望姥爷，妻子这才小声告诉他，老人已经走了。这个在几内亚再苦再累没吭过一声的七尺男儿顿时失声痛哭。还有刘建辉、孙方进、李树涛、王甲赟、刘军利……在几内亚，很多人都承受了亲人离去的痛苦，但家人担心影响他们工作，纷纷叮嘱领导别告诉他们。自古忠孝难两全，滚滚流淌的努涅兹河水，尽是山东港口好男儿的赤子情、英雄泪。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负责后勤保障的王文喜还有三年多就退休了，是团队中的老大哥。出发前妻子患癌刚动完手术，女儿有7个月的身孕。想到埃博拉病毒尚未解除，非洲环境艰苦，老王又是这把年纪了，家里人都劝他不要去。但有着三十多年党龄的老王说：“你不去，我不去，谁去？”来几内亚3个月后，王文喜当上了外公，每当夜深人静，他对手机里小外孙的照片看了又看，对妻子的歉疚、对女儿的牵挂、对小外孙的思念却深深埋藏在心里，无怨无尤。

　　难忘那棵“消息树”！在几内亚工地上，要找到一个稳定的手机信号点，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转来转去，大家发现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竟然有3G信号。于是，这树便成了一头连着亲人、一头连着几内亚的“消息树”。大家纷纷攀着绳子爬到树下，在荧光闪闪中诉说思念之情。供电主管张永锋来几内亚时孩子差一个月满周岁，每次跟家人语音通话，一听到孩子奶声奶气喊“爸爸，我好想你啊”，总是泪流满面。报喜不报忧，这是“消息树”两头共同的默契。“我挺好的，伙食可棒了！”，“家里你不用挂念，单位经常派人来看我们”，这是大家说的最多的话。心中有情，才会爱得深沉；心中有情，才会勇者无敌。

　　浊酒一杯家万里，事业未成不须归。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中秋、春节，思念会比以往来的更猛烈。2016年春节是大部队在几内亚过的第一个春节。这一天，营地里大师傅们做了丰盛的年夜饭，山东港口烟台港领导特意到几内亚陪大家过节。“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矿石公司孙家臣总经理一曲《鸿雁》，唱得人人泪流满面。同饮杯中酒，饮下的是壮志豪情、家国乡情，化作了信念使命。当祖国和港口事业牢牢镌刻在每个人心头，困难就不再成为困难，而梦想却注定要变成现实。

　　齐风鲁韵，共舞尼奈河畔。“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句话承载了孔子“天下大同”的理想。在几内亚，传承着齐风鲁韵的山东港口人不断融入当地社会，融合当地文化，培养当地人才，以尊重、包容、发展、共享的理念与几内亚人民成为了亲人和朋友。

　　他们为当地村庄打井、修学校、建医院，修缮道路，架起桥梁，修整、养护了超过40公里的社区、村庄道路，为当地提供了近30000个就业岗位，大大改善了当地的生活条件。如今，附近的卡突古玛村民建起了别墅，开上了崭新的摩托车，被当地人羡慕地称为“小中国”，成了“以港兴村”的典范。女装载机司机莎娜在他的中国师傅李军的指导下成为一名技术能手。越来越多的当地青年在这里成长成才，一部分当地大学生走上了管理岗位。博凯医院的玛丽阿玛医生的父亲在中国学习交流过，对中国人民有着美好的印象，当团队出现第一例疟疾病人时，她主动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并与团队结下了深厚友谊；杜俊宏医生也经常救助当地村民，赢得当地部落和医院的尊重，只要他领着病人去医院，不用挂号，一路绿灯。当地部落长老激动地说到：“第一次看见你们现代化的港口作业，我们很震撼也更有信心。我们会尽全力支持你们，共同发展。”在努涅兹河畔，山东港口人用发展的行动和美德，诠释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的东方文明真谛，与古老的非洲文化交融，书写了中非友谊的新篇章。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2019年即将过去，又一批新团队即将踏上赴几内亚的奋斗之旅。烟台港海外事业部总经理李永进望着窗外蔚蓝的芝罘湾港区深情地说：“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如果港口需要，我还会去！”听着他的话，一股豪情油然而生。我们坚信，有这样的团队，有这样的信念，山东港口建设“港通四海、陆联八方、口碑天下、辉映全球”的世界一流海洋港口的愿景一定会实现，乘“一带一路”东风，再现“舶交海中，不知其数”的丝路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