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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如何应答时代与童年的呼唤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2021-07-21 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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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孙卓然(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副总编辑)

  每到暑期,如何让孩子享受一段美好的阅读时光,是社会颇为关心的话题,儿童文学也顺势再度进入大家的视野。经过商业大潮的涤荡,中国儿童文学从强劲的高歌和明媚的繁荣中,进入稳定的调整与思考阶段。在专家学者“慢下来”的呼吁与期待中,童书出版的品种数量与增长幅度有所放缓。追求作品的高品质,走高质量发展之路已成为作家和出版者的共识与自觉。儿童文学作家的主体性力量在逐步显现,越来越多的儿童文学作品关注历史、反映现实、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聚焦儿童生命成长。承载着职责、使命与梦想的儿童文学作品,如何及时、恰切地描摹时代新变,回应童年需求,同时实现儿童文学自身的发展与突破?这是作家和出版人在不断思考的问题。

  让少儿读者和书中人物一同经历精神成长

  一段时间以来,“在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进行无愧于时代的文艺创造”要求的指引下,儿童文学作家关注历史与时代洪流中涌现出的主要人物与重大事件,聚焦英雄与楷模,创作了一系列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儿童文学作品,如《伟大也要有人懂》《少年的荣耀》《一诺的家风》《中华先锋人物故事汇》《远山灯火》《乘风破浪的男孩》《一个女孩朝前走》等。这些作品囊括战争、家庭、扶贫、青春成长等不同题材,创作手法上也有虚构与纪实的分别,但都是以“四个讴歌”为主题的爱国主义书写,展现时代的巨大变迁,弘扬为之付出艰辛努力的英雄气概与家国情怀。

  少儿主题出版的目标读者是少年儿童。如何以图书为载体,将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等宏大内容有效传递,需要作家和出版人潜心钻研。给孩子看的主题图书不能流于枯燥的说教,需要避免主题先行,在尊重少年儿童阅读心理与接受特点的基础上,以文学方式和审美标准,用孩子易于接受的讲故事方式,将宏大命题、主题精神巧妙地融入,润物细无声地浸润孩子的心灵。如作家李东华的《少年的荣耀》,选取孩童视角,通过沙良、沙吉等小主人公的所见、所闻、所感,展现抗战历史,描写战争给孩子心灵带来的创伤和阴影。因为作家用情、用心的讲述,作品与读者形成情感共鸣与有效互动,使读者的精神与作品中的少年一同成长。

  当然,少儿主题图书有必要创新表达方式,改变内容形式的呆板老套,在语言叙述、内容编排、呈现方式上进行调整与完善。内容适宜的可以选择漫画或绘本的形式,以生动活泼、富有现代气息的面貌,赢得小读者的喜爱。同时,要以融合出版的思路,用新技术为图书赋能,满足孩子不同阅读场景的需求,比如根据图书内容设计可听、可看、可演的不同版本,供孩子阅读、收听、收看、表演。这些努力可以让少儿主题类图书更有温度,更接地气,争取更多读者。

  现实题材创作需要对生活进行深层次思考

  直面当下、介入生活的现实题材儿童文学创作正在呈现出丰富的面貌。现实主义要求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反映生活,其核心是现实主义精神。近年来出现了不少书写现实生活,同时传递深刻思考的儿童文学作品。如《我和小素》《少女贾梅》《焰火》《妈妈变小的日子》等,将现实主义书写指向少年儿童的精神世界,关注当下少年儿童真实的生存状态和特定时代背景下的精神生态。作家黄春华在抗疫题材作品《我和小素》中,将青春期女孩和母亲之间的矛盾冲突书写得真实自然,令人感同身受。当疫情来袭,生命面临威胁,亲情、责任、理解与爱,在非常时期获得新的注脚。杜梅的作品《妈妈变小的日子》,聚焦儿童网络游戏成瘾的现实问题。妈妈在焦虑之下像卡夫卡小说《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变成甲虫般突然变成小女孩,原本是孩子的田晓磊不得不像大人一样去照顾妈妈,在换位的日子里逐渐长大。如何让孩子正确对待网络游戏,作品并未直接给出答案,却将自己对问题的思考融入字里行间。

  也有不少作品将触角伸向乡村,如《樱桃小庄》《陈土豆的红灯笼》《逐光的孩子》等,关注农村儿童成长,描写乡村振兴、支教、扶贫背景下乡村的样貌与乡村儿童的生活状态。

  需要指出的是,一些现实题材儿童文学作品存在主题先行的倾向。作家忠实于生活原貌进行书写,但缺乏对生活的深层次思考,缺少作家的立场和对生活的预判。没有对现实生活深切的精神投注和对人类未来的真挚思考,一部作品无法拥有跨越时空、打动人心的思想力量。

  儿童文学作品不要对孩子“一味迁就”

  童年是成长的秘密花园,也是每个人心底难以忘怀的珍藏品。对于儿童文学作家来说,童年更是奔涌不息的源泉与开掘不尽的富矿。作家以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种形式书写童年,以童年为媒,连接成人与儿童的心灵世界。叶广芩笔下女孩儿丫丫的京味童年,刘海栖梦绕魂牵的山水沟街等,在斑斓的记忆帷幕之下,作家用自己的大手拉起读者的小手,向他们发出共赴童年的邀请。

  书写童年,作家首先要完成回到童年的过程。以文学的方式呈现童年,是以轻松、愉悦的形式,为童年盖上一层温馨的面纱,还是在孩子们惯于接受的程度之上增加一些难度与陌生,为他们适当展现与现实生活有距离的事物和情感?也就是说,儿童文学是不是有必要一味地坚持“儿童性”?

  对于“儿童性”的把握,有的作家凭借的是未泯的童心,有的作家依靠的是儿时的经验,有的作家是根据自己的孩子或者身边孩子的生活来进行想象。这样创作出的作品可能只是表面与儿童亲近,不能真正走入他们的心灵。儿童文学创作是否应该以更为宏阔的视角,为孩子展现更加多元丰富的世界?批评家杜传坤指出,现在的不少儿童文学作品存在对孩子一味迁就的问题,“片面强调儿童与成人的差异而忽视共性,可能导致童年书写的单薄、失真和同质化”。我们需要“超越简单的对立与封闭,尊重差异也认同共性……以艺术的方式去表现深度与厚度,与孩子分享那些大美、大爱、大智慧”。

  好的儿童文学作品,不伪饰、不造作,真情流露,对社会发展变迁进行真实展现,善于超越狭隘的童年观念,给读者提供舒展、广阔、具有历史厚重感与清晰发展脉络的体验空间。好的儿童文学作品,以童年为桥梁,在呈现文字与阅读之美的同时,也实现了情感的传递,进而温润心灵、启迪智慧,创造一个美好、自足的审美世界。

  《光明日报》( 2021年07月21日 16版)

[ 责编:陈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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