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辨是非 理性自信应对美国极限施压
——来自专家学者的有力声音与坚定立场
编者按
一年多来，美国单方面挑起的对华经贸摩擦，在美国的反复无常中不断升级。近日，美国先后宣称继续加征关税、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不仅严重破坏国际秩序，也让世界经济复苏蒙尘。
8月13日，由光明日报社光明智库主办的“明辨是非 理性自信应对美国极限施压”研讨会在京举行。12位与会嘉宾围绕美国极限施压的意图，中国经济运行、金融发展的底气，中美经贸关系的发展前景等主题深刻揭露美国单边主义、霸权主义和保护主义，解读面临美国极限施压的应对之策，坚定深化改革开放的信心底气，从而辨清大势、深化认识、凝聚共识，在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关口，为进一步坚定不移办好自己的事情，推动各国共赢发展提供理论支持。本版特摘登会议精彩观点，以飨读者。
8月13日，由光明日报社光明智库主办的“明辨是非 理性自信应对美国极限施压”研讨会现场。光明日报记者 郭俊锋摄/光明图片
美国的指责没有任何依据
作者：魏本华（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中美经贸磋商已经进行了12个回合，充分显示了中国人民的信心和耐心，也证明了中国经济有充分的韧性可以应对这些困难与挑战。对于美国指责中国“汇率操控”，我们要客观分析、理性应对。在亚洲金融危机时，中国政府做出庄严承诺，人民币坚持不贬值，宁可自己付出代价挺过难关。事实证明，中国政府在这场金融危机中赢得了国际赞誉，为稳定整个东亚经济乃至全球经济作出了积极贡献。
美国的指责没有任何依据。中国本着对全球经济负责任的态度，采取了一系列有效办法。我们采取了有力的财政方案，在稳定中国经济的同时，也为全球经济复苏作出了贡献。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近日发布中国年度第四条款磋商报告，重申2018年中国经常账户顺差下降，人民币汇率水平与经济基本面基本相符，证实中国并未“操纵汇率”。美国的指责，企图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施加压力。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结果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这里了。
中国一直是负责任的大国
作者：张雪春（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副局长）
无论用经济学还是用美国财政部的标准，中国都不符合“汇率操纵”的条件。中国在汇率方面一直是负责任的大国，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中国一直承诺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有力地支持了国际金融市场稳定和全球经济复苏。2015年中国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汇率弹性不断提高，波动率已接近主要发达国家货币水平，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成为常态。目前，我国经济基本面良好而且有弹性、有韧性，供应链基本完整，政策也有空间，人民币汇率与基本面大体一致。上半年金融方面也有几个亮点，一是宏观杠杆率基本稳住了；二是广义货币（M2）和社会融资总量增幅与GDP基本相当；三是市场利率整体下行，企业融资成本明显降低；四是我国主动采取措施处理金融风险。
面对美国的极限施压和巨大的外部不确定性，关键在于做好我们自己的事，用改革开放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的不确定性，打好三大攻坚战，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有序开放。中国人民银行一直坚持提升人民币国际化，深化汇率制度改革，推进金融市场双向开放。
中国是大国，核心问题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我们有长期向好的经济基本面，有近14亿人的庞大市场，能够保持战略定力，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放弃或者抗拒这样的市场和机会。
美国经济基本面问题难以掩盖
作者：殷剑峰（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美国经济表面上的复苏并不能掩盖其基本面存在的问题，具体表现在：
劳动参与率持续下降。自2011年以来，美国失业率经历了二战以后的最大降幅，但与此同时，美国的劳动参与率也出现了自二战以来的最大降幅。较低的劳动参与率不仅意味着经济中没有工作的人口要远远高于失业率所反映的水平，也意味着家庭部门的收入水平跟不上经济复苏的步伐。
技术进步停滞。近些年来，美国国民经济研究局关于美国全要素生产率（TFP）的研究发现，在2004年前后，TFP呈现显著下降的趋势，并带动劳动生产率和潜在GDP增速持续下滑。在2011年失业率持续下降的过程中，美国潜在GDP增速依然维持在2%左右的历史最低水平。潜在GDP增速与失业率的脱钩归根到底是因为信息技术革命后技术进步的动能减弱。
债务高悬，资产价格暴涨。截至2019年一季度，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已经相当于2007年次贷危机爆发时的3倍。随着美元信用的丧失，一些国家的央行已经在主动减少购买美国国债。美国企业部门负债在2018年3季度已经相当于2007年的1.5倍多，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利用量化宽松放出来的流动性资金回购上市公司股票，从而支撑了美国股市的虚假繁荣。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中国界定为“汇率操纵国”并在未来加征关税，一定会直接冲击美国虚高的资产价格，引发债务紧缩、经济萎缩的恶性循环。
美国的行为是在践踏全球治理规则
作者：李成威（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外国财政研究中心副主任）
要高度关注美国近期可能采取的行动。必须思考，面对美国频繁出台单边主义措施、采取单边主义行动，我们应该制定什么策略。近几年，全球风险剧增，美国的矛头主要对准中国，但不限于中国。特别是美国退出一系列国际条约，严重挑战了全球治理体系，全球风险和不确定性加速放大。
全球治理的问题还是要在全球框架下解决。对待美国单边行动，我们应予以反击。但只反击是不够的，我们要告诉其他国家，美国这种行为是在破坏全球治理规则，今天针对中国采取行动，同时也在针对其他国家采取行动，未来还会对任何影响“美国优先”的国家采取行动。国际社会绝对不能纵容美国对国际治理体系和规则的践踏。美国任何绕过国际治理体系和规则的单边主义行动必须受到制约。全球治理的问题必须在全球规则下行动，如果现在有这样的规则，大家要一起行动，并要求美国遵守规则；如果现在的规则还不完善，就要联合大家一起完善规则。随着美国大搞“美国优先”，损人不利己的行动继续施行，绝大多数国家会看清楚美国的面目，并会采取行动应对挑战。
美国施压难以撼动中国经济行稳致远
作者：徐洪才（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经济政策委员会副主任）
面对美国的极限施压，我们要揭露这种行为背后的不良动机，并给予有力回击，保持自身的战略定力。下一步，要实施好金融开放，要通过友好协作赢得国际社会的支持和理解。更重要的是两眼向内，做好自己的事。现阶段我国经济总体向好，但经济下行压力不能低估，做好“六稳”工作压力不小，要通过改革的办法挖掘需求潜力，坚定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决心和信心。
同时，对金融市场要以稳为主、稳中求进。要以我为主，维护自身的稳定，也要用实际行动继续告诉世界：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国家，我们将一如既往保持自身的经济金融稳定，为全球的金融稳定、经济发展作出应有贡献。
谈要有“砝码” 打要有“弹药”
作者：白明（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
对美方单方面挑起的对华经贸摩擦，中方的态度鲜明，就是不愿打、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美国单边主义以国内法高于国际法为说辞，而霸凌主义连国内法都不顾及。对于美国的极限施压，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谈要有“砝码”，打要有“弹药”。
中美经贸摩擦有六大主要领域：钢铝、贸易不平衡、结构性改革、科技、金融、世贸组织改革。目前看来，这六大领域的“火力”会有变化。现在，除了贸易领域之外，科技、金融等领域的较量也越发激烈。
国际金融危机让我们扩大内需，形成国际市场的“中国分场”；而“一带一路”让我们的朋友圈越来越大，“东方不亮西方亮”。当前，我们要在许多方面做好预防工作，当前与今后一个时期，我们要更加从战略角度，实现以我为主，争取重大科技突破，让更多科研成果具备高标准、低成本转换能力，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美国把全球经济推入更大险境
作者：韦森（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发展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显然是匆忙和草率的。美国政府应尽快反思自己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行为，取消将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的决定。据称，美国政府已准备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请求对所谓的“中国汇率操纵”进行干预，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8月9日发布中国年度第四条款磋商报告，重申人民币汇率水平与经济基本面基本相符，证实中国不是“汇率操纵国”。美国政府应该到此为止，尽快回到中美谈判桌上来，就中美经贸关系进行全面谈判。
目前，美国和中国分别是世界上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两国的GDP占全世界GDP总量已经接近40%，且中国和美国的经贸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是互补的，贸易战没有赢家，只有输家。如果把贸易战扩大升级，那将把美国经济、中国经济乃至全球经济推入更大险境。希望美国带着诚意尽快回到谈判桌上来，通过谈判解决两国贸易争端，以减少贸易战对中美两国经济乃至全球经济的不利影响和冲击。
美国的做法是出于政治考量而非市场判断
作者：周景彤（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研究员）
美国对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发动贸易战，其实质是将其国内问题国际化，转移国内的矛盾和视线。美国以贸易战的方式，把自己国内存在的空心化、贫富差距急剧扩大、底层民众就业不足、收入增长缓慢等自身问题归罪和迁怒于别国，尤其是中国，既不公平，也不合理，严重破坏了WTO规则，全球经济、贸易、投资、金融等活动也因此备受威胁。此举是对全球经济金融治理规则的严重破坏和践踏，必将威胁全球经济金融的稳定。
中美经贸摩擦升级等外部环境变化对我国经济发展带来不确定性，但这不会阻止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步伐。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潜力和韧性仍然很强：巨大的市场规模是推动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条件；居民消费的非物质化、个性化、信息化等趋势明显，消费结构升级带来新的增长点；科技创新水平持续提升，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不断推进，创新驱动力越来越强；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形成拉动经济的新增长极；我国政府宏观调控能力不断提高，政策工具多、空间足。
“六稳”政策助推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
作者：王晋斌（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经济学院教授）
美方对中国乱贴“汇率操纵”标签，是美方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的一种执念。美国极少数政治家完全无视美国经常账户赤字是美国国内储蓄与投资不平衡的必然结果，完全无视美国经常账户不平衡是美元体系内生产物的客观事实，把中美贸易不平衡归结为中国的“汇率操纵”，这是颠倒黑白的做法。中国古语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美方单方面贴标签的做法，害人害己，其极限施压的做法无助于降低美国的贸易逆差。依据美国商务部的数据，2019年上半年中国已从美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变为第三大贸易伙伴，但美国贸易赤字同比上涨7.9%，达到3163.3亿美元。
中国有能力有信心应对来自美方的极限施压。“六稳”政策是党中央在深刻洞察国际国内形势，充分考虑世界经济面临的不确定、不稳定性背景下作出的重大经济政策部署。事实证明，在充满变数的世界经济中，“六稳”助推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今年上半年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态势、较高经济增速以及良好的出口数据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美国继续对华贸易战 不符合市场逻辑
作者：梁亚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国际政治研究所副教授）
G20大阪峰会中美两国元首会晤后不久，美国便要对中国输美的300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其后又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这严重违背了大阪会晤精神。美国政府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不仅破坏了美国自己的信誉，也大大降低了未来中美两国实现双赢的可能性。
从去年我国举行的首届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可以看出，中国主观意愿仍然是加大进口，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并没有意愿去降低汇率；从客观上来讲，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认定，中国汇率的基本面是稳定的，既没有高估也没有低估，不是“汇率操纵国”。如果按照美国《1988年综合贸易与竞争力法案》以及2015年调整后的综合贸易和竞争力法案来衡量，我们也都不是“汇率操纵国”，这只是美国极限施压的一种借口。从历史经验看，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对另外一个国家实施百分之百的制裁或者遏制，90%以上的制裁和遏制都是失败的。今天，即便美国不讲道理、破坏规矩、极限施压，我们仍然有信心应对挑战。
中国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正在逐渐走向世界、拥抱世界，而美国却一步步地走向孤立主义，并可能加剧世界经济的不稳定。我们要坚持战略定力，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继续全面推进改革开放事业。
加强协调 持续扩大内需
作者：温彬（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
近期，受全球经济增长减速、多国央行降息、经贸摩擦加剧等因素的影响，国际金融市场剧烈波动，人民币汇率受市场和情绪的影响也出现了一定波动，这正是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反映。然而，美国财政部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这既不符合美财政部自己制定的所谓“汇率操纵国”的量化标准，也无视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客观现实。这种随意任性的裁量没有得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支持，相反，IMF8月9日发布的中国年度第四条款磋商报告中指出，人民币汇率水平与经济基本面相符。
事实上，自2005年7月我国实施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以来，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程度显著提高。目前，中国经济已转向内需主导型的增长模式，上半年经济运行平稳、国际收支平衡、金融风险可控，人民币汇率指数稳定，中国不会也没有必要采取竞争性贬值措施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反而，美元指数在美联储进一步降息的预期下仍有继续下跌的空间，人民币兑美元不存在贬值的基础，预计人民币兑美元将继续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双向波动。
今后，我国面临的外部环境可能更加复杂和不确定，因此需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当前，要继续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加强政策协调，增强货币政策灵活性，保持金融体系流动性合理充裕；完善贷款市场利率报价机制，引导金融机构降低实体经济部门的实际利率水平；促进投资和消费增长，持续扩大稳定内需。
以“四大优势”应对美国霸权主义
作者：梁琪（南开大学经济学院财金研究所教授）
今年上半年，美国货币出现了负增长态势，美国对中国加征关税的所谓“制裁”并没有换来其想要的结果。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不排除美国会有更多霸权主义的行为。
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的核心优势主要在于四个方面：党的领导、完整的产业体系和位居全球第一的工业总产值、巨大的市场规模、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的活力和潜力。我们要稳住阵脚，统一全党和全国的思想意志。
在短期内，要提高我们的企业和金融机构对美国金融制裁的反制能力，密切关注国内企业的状况，借助货币工具及时向市场引入流动性。进一步加强资本管制，继续增强人民币汇率的弹性，积极与IMF等国际组织加强沟通，深化与其他国家的货币金融合作。从长期来看，要强调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注重基础研究和创新，提升我国金融业的国际竞争力，在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前提下，发展服务于实体经济的金融体系。
（光明日报记者王斯敏、温源、张胜、李晓、卢重光、王美莹，光明智库副研究员焦德武整理）
《光明日报》（ 2019年08月14日 0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