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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潇洒,也厚重——青年作家如何在新时代进行新的文学创造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2023-09-20 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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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记者 刘江伟

  近日,第二届王蒙青年作家支持计划·年度特选作家在京揭晓,薛超伟、大头马、三三获选。

  “人民艺术家”王蒙出席揭晓仪式,并深切寄语青年作家:“写作是一项长期的事业,是要一步一步来的事,不但要有文学的能量,还要有生活的积累、知识的积累、学问的积累。”他希望青年作家的精神能量既潇洒,也厚重,希望大家对生活能有欣赏的态度、灵动的把握,也能有一种较劲和苦钻的精神,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问题,能够作出自己的回答。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青年作家怎样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进行新的文学创造?在随后的“新文化与新时代青年写作”主题论坛上,青年作家、评论家、出版社和期刊编辑,面对文学前辈的真挚期许,思考着、探讨着,也在尝试给出自己的解答。

  能否写出当代青年的时代际遇,对于青年写作者至关重要

  揭晓仪式上,89岁的王蒙给三位青年作家颁发证书。“这种时空的连接、文学的传承和文学永远生生不息的青春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极其独特的当代文学氛围。”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邱华栋深受感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学。邱华栋说:“每代人都有自己特有的处境和感受,都会把自身的创作与新的时空贴合在一起,当下青年具备我这一代人写不出来的经验,他们的作品是面对当下的时间和空间写出来的,是全新的作品。”

  无论是期刊还是出版社,都在大力培育新一代青年写作者,呼唤新的写作力量。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张莉认为,这实际上是在呼唤一种新的文学趣味、新的文学审美。

  时代与个人的关系,是每一个时代里文学创作都无法回避的问题。她指出,能否写出当代青年的时代际遇,对于青年写作者至关重要,“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萧红的《生死场》在当时之所以备受关注,就是因为他们在书写一个时代,写那个时代青年的心声”。

  在张莉看来,今天新的媒介改变了我们感受世界的方式,也改变了我们与他人相处的方式,而这种经验是鲁迅、郁达夫、王蒙等前辈作家所不具备的,这是全新的写作场域,但纵观当下的青年作品,涉及这些主题和话题的还比较少。

  “有好作品,但整体上还是让人觉得不满足。”这是《人民文学》副主编陈涛对当下青年文学创作的整体印象。他认为,未来已来,但过去仍未过去。青年作家应继续向传统经典学习,丰富自身的阅读谱系,增加厚重感和历史感。

  在创作中,不少青年作家一味追求个性写作,过度注重自我表达,导致作品虚无缥缈,自说自话。青年写作如何既能像鹰在天空自由翱翔,又能像树把根深深扎在大地?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丛治辰说,所谓的“创作个性”是要在时代中真切地感受到具体的人的存在,并且把这种存在描绘出来。“个性是个人和时代碰撞之后留下的应对策略,而不是离开时代的空泛的可能性”,每个作家都应在与时代的对话中找到自己的标准。

  “跟印刷时代不一样,如今文学创作会考虑市场,考虑被改编的可能性,作品能否成为其他艺术形式的内容提供者,或者能否成为母本,这就是经验变革带来的文学变革。”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刘大先认为,不能脱离语境单独讨论青年写作。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杨庆祥回忆,他在参加一次青年文学论坛时,曾跟俄罗斯青年作家交流,“他们的观念不比我们先进,以前我们向苏联学习,向欧洲学习,如今时代改变了,大家都在一个共同的平面上”。在这样的条件下,如何在自己时代的语境里把作品写好,创作出独一无二的作品,避免昙花一现,这是青年写作者必须思考的问题。

  具备纯正的文学教养、广博的阅读视野和对生活的信任与好奇

  当代青年如何在时代中找准坐标系,创造出属于自己也属于时代的独特文学符号?

  每当创作枯竭的时候,34岁的大头马就会重新“找份工作”。前不久,她又体验了动物园饲养员的工作,“饲养员不只是给动物喂食,还需要掌握动物学、植物学、生态学等方面的知识。你要去做的事情,远远超过照顾动物这一件事”。

  大头马时刻有一种危机感,“每当我想到小说不会有人看了,就想跟这个社会产生更紧密的联系,然后不断找机会进入各行各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为自己的写作积蓄营养”。

  正是对生活的期待和扎实的脚力,让她的作品别出新意。正如推荐语所说:“如同是对时代生活的一种热烈致意,大头马敏感于日常经验背后的信息刺激,并将其赋形为变构一新的故事形式。而在旅行徒步、视听文化、电子游戏、前沿科技等一系列极富时代感的青年文化元素背后,起到支撑作用的,是她纯正的文学教养与广博的阅读视野,更是她对生活的孩童般的信任与好奇。”

  “现实、历史与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隐喻与指涉方式,轻盈地化入小说之中,丰富了小说的意蕴,也暗示了青年作家身上潜藏的可能。”这是薛超伟获选的推荐语,也恰如其分地概括了他的创作方法论。

  在薛超伟的创作中,保持对传统的敬畏是他的重要准则。在他的老家温州,青年订婚或结婚的时候,都会做一对糖金杏,“糖金杏就是把白糖熬成水,压成石榴的形状,一个可以分给几十个小孩子吃,既好吃又有象征意义”。家乡的人现在已经不吃了,但是仍保留了这个传统。为什么呢?“因为它挺可爱的,还很喜庆。”

  他从中悟出一个道理:“要从传统文化里寻找可爱的东西,把它放进写作里,这样写作就会呈现一种独特的诗意、独特的意境,会让我们写出很有意思的作品。”

  写作是一个人孤独的心智活动,要耐得住时间的磨砺,经受住风雨的考验。张莉指出:“文学创作就像是一场马拉松,也是经年累月孤独地自我搏斗的过程,青年作家需要自我心智的磨炼。”

  三三对此深有感触。她认为,优秀的文学能够提供关于如何与时代建立联系和找到自我的答案,青年作家需要直面自我、时代和创作的复杂关系,要在努力、刻苦习作中抵达“高峰”,正如她笔下所聚焦的,“在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深处,那些波折而壮阔的精神历险”。

  青年写作还是一项综合性的事业,是涉及创作、编辑、出版、宣发等全链条的综合性业态。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李黎认为,写作生涯早期可能是一个人写作历程里最纯粹和勇敢的一段时光,很多早期特质将在后续写作中消失。出版青年文学需要情怀,也需要眼光。作家和编辑都不要有流量焦虑,写好手上的作品、做好手中的书是最重要的。

  单向空间编辑总监罗丹妮说,要关注青年作家创作的持续性问题,“青年作家在出版第三本、第四本书的时候,往往需要更专业、更尖锐的批评指导介入,我们也要思考如何助推他们走得更远”。

  《光明日报》(2023年09月20日 13版)

[ 责编:李伯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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